017.不准离开

柒草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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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茅屋调养了几日,烈炎对聂硕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,只不过在郭氏面前,她还是有所忌讳。以前她不爱聂硕,可现在爱了,却依然不能够跟他在一起,会不会前世的誓言在应验?

    翌日,音宁气焰高涨,握着长剑准备单刀直入,却被慕容歌及时拦住。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去?”

    “公子莫非看不出?”音宁双眸犀利,冷冷道“我要杀了那个狗皇帝!”

    慕容歌静静的看着她,沉默半响才道“你又不会武功,如何杀他?”

    音宁冷哼“我才不管,若是早知道他就是聂硕,我死也不会相救。”说完,她一转脸,怔怔的看着慕容歌,道“音宁着实看不透公子,明知道眼前之人乃自己的仇人,却要帮着柳小姐到药王谷寻药引。”

    慕容歌面若静水,不说话,却是将音宁手里的利剑夺回,转身便走。

    她几步追了上去,急道“公子,趁聂硕现在武功尚未完全恢复,杀他便易如反掌,不然,来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!”他声音有些发冷,似是怒了“平日里我是如何教导你的?乘虚而入,非君子所为。”

    大丈夫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要战,他慕容歌就要光明正大的战!

    音宁不服,道“即便公子不会轮作小人,但也毋需这般宽宏,隐瞒音宁实情,搭救仇人,音宁惘然!”

    慕容歌知道她会这样质问,不以为然,也不愿多做解释,转身欲要进屋,却被音宁拦下了。

    “公子!”

    “有些事,还是不要知道的好。”他淡淡道,声音有些发冷。

    “不要告诉我,公子是为了柳小姐才这样做的!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,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。”他不再理会她,推门而入,淡漠的白影很快消失在冰冷的房门内,只留下呆愣在外的音宁。

    公子,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。

    在那凄然的门外驻足良久,音宁这才舍得转身,却一眼望见郭氏静静的屹立在不远处。半边脸架着泛光的银面具,露出来的半边脸很是柔和。

    她是聂硕的母亲,虽这几日对音宁不错,但她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。

    转身,想离开她的视野,郭氏竟唤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音宁,请留步。”

    她一愣,回过头,道“老夫人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郭氏笑容浅浅,细细看了她两眼“你和慕容公子这份恩情,我会铭记于心。”

    音宁笑道“老夫人严重了,医者父母心,解救人命是我应尽的职责。”

    不难听出音宁话里的怒意,她不以为意,郑重其事道“你放心,南岳欠下的,我自会想办法偿还。”

    音宁侧了侧身,别过脸去,脸色依然很沉。自打知道自己解救之人乃是令公子痛不欲生之人,她心中的大石头就不曾落下了。而聂硕,非死不可!

    对于她的态度,郭氏很是理解,她道“这天下,本就该属于慕容公子。”

    音宁不屑,眼中有了藐视,嘲讽道“老夫人的话愈发说的好听了,天底下有哪个做父母的,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宏图招展,霸显一方?”

    可音宁这话,当真错了。

    她虽有护子之心,但毕竟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。她不希望自己的硕儿卷入帝王之争,这条路杀戮不断,纷争四起。她希望自己的儿子都能平平安安,安然于世。她记得自己曾经对硕儿说过,将来,一定要找个心爱的女人一心一意疼爱一世,再不要像他父皇那般。可做皇帝又有几个能真正一双人?朝廷势力需要大臣巩固,他们的女儿也就不断送入后宫充盈,以保龙椅稳坐,聂硕的父皇就算在无奈,也可能委屈了郭氏。

    那种痛,她可谓是尝尽了。后宫尔虞我诈,就算你处处让着人,别人也不见得会对你好。

    所以,帝王有帝王的无奈,帝王的女人更有太多无奈。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个逍遥自得的王爷,娶一位珍爱的王妃过度余生。

    这世间,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心爱之人陪伴老去啊!

    要做帝王,就不可柔情,要柔情,就不可当皇。女人和江山,从来就不是对等的。

    “不管你信不信,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,他日若真的兵戎相见,我是断然不会让硕儿伤及你们性命的。”不管将来结局如何,她都罢了。

    音宁冷哼,道“老夫人还真是大言不惭,凭公子的实力,自然不会输给了聂硕。”

    郭氏苦涩一笑“争锋相对,硕儿当然不是慕容公子的对手。”怕就怕,她的硕儿城府太深,未达目的,会不择手段!

    这些日子的相处,她敬慕容歌是位顶天立地的君子,他行事光明磊落,可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么?硕儿办事,从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知道最好。”音宁没好气道,余音一落,微微欠身,举步离去。

    望着那瘦小的背影,郭氏长叹一口。多好的姑娘,心地也算善良,只是不该与硕儿为敌的。

    摇了摇头,她转过身,推开了聂硕的房门。

    刚一进去,就看见烈炎将最后一勺药喂进聂硕嘴里,见她进来,烈炎放好药碗,起身对她恭敬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郭氏微微一笑,坐上了床沿,睨视着自己的儿子,为他捋了捋被褥“这些日子可是劳累尘儿了。”

    烈炎道“没关系的,只要……”她细细看了聂硕两眼,撇开了眼“只要二哥没事就好。”

    聂硕抬睫,黑瞳深不可测的看着她,瞧不出眼底的神色。

    郭氏并未发现异常,笑的慈祥,看着聂硕冰冷的俊脸,道“城儿这门亲听说是你亲自定的,的确给我选了个好儿媳。”她现在算是坚信了慕容歌的话,当初硕儿与尘儿有了不好的传言,全是硕儿为了引她出来而故意设的局,若硕儿真的喜欢眼前之人,又怎会答应让她嫁给了弟弟?

    聂硕不语,目光却不曾从烈炎脸上挪开,凤底流光异彩,高深莫测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也刚封了嬉妃,贤良淑德,而且十分爱你,改日伤好了,我也该见见了。”再者,这些日子她想聂城,也着实想的紧。忍了这么些年不见他们,她也受够了。

    烈炎一愣,凤眼一抬,恰好迎上聂硕深邃的黑瞳,那种眼神,让她心口莫名发紧。

    他从她幽静的眼底看到了一袭紧张,不知为何,刚才还沉冷的俊脸就弯起一道笑意。

    他淡淡道“她是朕从聂王府带过来的,对朕也算尽忠,可却不在朕心底。”

    很显然,这话是说给烈炎听的,可郭氏却瞪了双眼,困惑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得到皇上的独宠,怎会得不到皇上的心?”

    聂硕笑道“母后曾经不是教导过儿臣么?人心只有一颗,不该容下其他人。况且,儿臣已经找到了心爱的女子,此生只愿守着她一人。”

    郭氏又是一怔,狐疑的看着尽显温柔的聂硕,道“皇上有了喜欢的女子?不知是哪家的姑娘?”

    聂硕又将意味深长的目光越到烈炎脸上,她却刻意别开了脸,害怕聂硕在郭太后面前挑破,若真如此,他们之间可能就更加麻烦了。

    聂硕懂她的意思,有些事,他可能比她更理智。

    他抽回黑瞳,轻轻道“以后母后自然就会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既然聂硕不愿说,郭氏也不便追问,只是她不得不提醒了他。

    “皇上可要明白,您给不起那位女子一生一世的承诺,后宫本就是个是非之地,若皇上想要给她安个名分,她就得受得住那份委屈。毕竟您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夫君,她能受得住这份寂寞么?”

    这话可让烈炎心口一滞,就连呼吸都有些发紧。

    她爱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专属,聂硕背后,可是有着千千万万的女人爱慕,就算现在不是,或许将来,他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美色,到时候,他还能如此信誓旦旦么?

    她的不安,在体内涌动了。

    聂硕的沉默,也给了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她带来了一丝失望。他以为他会在郭太后面前反驳的,却没想到,他竟沉了脸,默不作声。难道就真如郭太后所言,他注定要让她受那份委屈?

    郭氏又道“硕儿,早先母后就劝过你,别做皇帝,皇帝是护不住自己怀里心爱的女人的。”

    有了前车之鉴,郭氏是深受其害的。聂硕的父皇当初那样爱她、宠她,她不过是他微服私访时在民间相遇的一个女子,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撞见的是天底下最威风的男人,所以,便爱了。

    可一入宫门深似海,皇帝对她的宠爱遭来了皇后的嫉妒与众妃的刁难,在后宫,她一直都活的苟延残喘,最终,还是难逃一劫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,对于皇帝来说,即便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,也不一定能够让她幸福。因为女人要的就这么简单,一个一心一意陪着自己的男人,可皇帝,真的做不到。

    是要江山,还是要女人?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他声音冷了少许,目光一沉,黑眸里那深不见底的暗流在涌动。

    虽相隔多年,但毕竟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她知道,自己的儿子是不会听劝的。因为聂硕要的不仅仅是皇位,还有整个天下!

    这话,可让烈炎心头一颤,她觉得自己根本融入不了他的世界。在他眼里,她是比不过江山的,不是么?

    嘴角苦涩一笑,她不愿去看聂硕冷漠的脸,欠了欠身,道“你们慢慢聊,我先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高傲自负,她又何尝不是?

    目送着她孤傲的背影,聂硕扬了扬那道似蹙非蹙的眉,高深莫测的黑眸满是复杂。

    他究竟在想些什么?

    郭氏只是淡淡目送着烈炎离开,就转过脸来“母后希望你真的明白了才好。”

    聂硕凤眸更沉,俊颜凛冽,浑厚的嗓音随即传来“这一世,能与我相携之人只能是她!”

    从前,是他错认为她不会爱上他,可现在,既然明白了她的心意,他是断然不会松手的,即便毁天灭地,她也休想在逃出他的掌心。

    郭氏从他眼底见到了决绝,她知道,自己的儿子是不会听劝的。

    当年,他的父皇就是这样信誓旦旦对她起誓,可一切,都只是过眼云烟罢了。爱有时候,也会有无能为力的一天。

    她出去时,外边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湛蓝,阳光温柔间,她却觉得指尖发冷。

    第一次,她找不到方向,墨黑的瞳孔总想要锁住些什么,可是目光一抓,却总是扑了个空。

    郭氏的话将聂硕问的哑口无言,这样是不是就代表,郭氏说中了他的心事?他给不了自己一生一世的独爱?她要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么?

    身后突然有了一阵脚步声,以为是他,回头时,却对上了慕容歌淡然的双瞳。仿若天边刮过的一阵清风,望一眼,心就能静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哭了。”细细一听,他的声音竟带了份心疼。

    她一怔,抬手擦拭着眼角,却发现眼部干涉,没有泪水。

    “我听见了。”他肯定的说,因为他确实听见了,她的心在哭。

    她别过脸去,漠然的看着远处,最近流过的眼泪太多,她都乏了,哭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想走了。”她淡淡道,依然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“去哪里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,就是想走,离开这里,离开聂硕。他找到了自己的母亲,身边又有个含烟陪伴,他不会寂寞的,可她就不同了,若是再继续下去,她会将所有的期望都依附在聂硕身上,正如郭太后所言,聂硕给不了她一切,既然给不了,那么到头来她只会受伤。

    她真的不敢在承受那种窒息的痛,不敢了。

    她宁可相信,他给的誓言都是假的,在聂硕身上,她完全找不到安全感,一点点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就像一只无脚的小鸟,永远也不会为她停留。

    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握住了她,烈炎回头,迎上慕容歌坚定的凤眸,那是个极为淡然的男子,淡然到如一阵风。

    “我带你走。”

    她稍愣,怔怔的看着他,他表情冷然里总是有一抹认真,慕容歌从不开玩笑。

    “去哪里?”

    “天涯海角。”他说:“只要你愿意,我陪你到天涯海角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的江山呢?你的千秋大业呢?你的国仇家恨呢?”

    “不要了,都不要了。”有她,就够了;有她,什么都好;有她,他别无他求了。

    她皱了眉头,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万骨柔情的男人。为什么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?为什么她会在他身上找到一丝安全感?这些,都是聂硕给不了的。

    “好,带我走,带我去天涯海角。”她笑了,心却窒息的痛。是聂硕无情,还是她无情?

    那一刻,慕容歌握紧了他的手,“还有留恋么?”

    她摇了摇头,笑着“不留恋!”

    “想什么时候走?”

    “现在,就现在带我走。”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,越快越好。

    他轻恩一声,细细看着她,她明明是笑着,那笑意却怎么也达不到眼底。

    两个人走的时候,烈炎频频回头,她多么希望聂硕能够追出来,她多么希望他能够在郭太后面前大声宣布他对她的心意,可那些都只是幻想,什么都是幻想……

    她什么也没留下,什么也没带走。就连最不舍的小婉也有了聂城,都不在需要她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多日的调养,含烟自然也已经痊愈。

    郡闲王妃表面对她恭恭敬敬,实则打心眼里不屑,这点,她也不是不清楚。

    好些天了,四处派去崖底搜寻聂硕的人马都失望而归,郡闲王谋反之心日益昭显,只怕聂硕在找不回来,他真的要坐地为王了。

    几个人在郡闲王府大堂坐着,郡闲王一大早就将含烟等人召集。

    看着堂上悠闲喝着茶的男人,含烟娓娓道“不知郡闲王这么急着将本宫与楚将军召见来,有何要事相商?”

    郡闲王懒得看她,懒懒道“已经十日了,皇上依然了无音信,嬉妃娘娘也该明白,国不可一日无君,万丈悬崖下,只怕皇上已是凶多吉少,不如……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含烟一拍茶桌,截断郡闲王之口。她道“皇上还未找着,郡闲王就想着谋权篡位,王爷的心会不会太急了些?”

    “谋权篡位?”郡闲王冷哼“嬉妃娘娘给的罪名可真是大发了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郡闲王妃道“嬉妃娘娘此言差矣,我夫君这不也是为着江山社稷着想么?天下百姓没了领头羔羊,还不乱作一团?”

    “况且,皇上膝下无子,最有资格继承血统的只有城王和我夫君了,很明显,城王根本不能担当重任!”

    “皇上还未找到,你们就想先做定论?”含烟沉住气,一声轻笑。

    “若等皇上尸骨找到在另立储位,只怕皇上会尸骨未寒。”

    听着郡闲王妃的话,含烟可笑的紧。看来皇上果然没有猜错,郡闲王谋权篡位的心已经在蠢蠢欲动,若不是聂硕早先给她打了预防针,她此时还不方寸大乱?

    可她含烟也不是吃素的,她早已在私底下与楚修云商量了对策。

    她转了脸,细细看着默不作声的楚修云,道“楚将军,郡闲王爷的提议,您怎么看?”

    楚修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,道“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楚将军!你——”不知情的聂城以为是楚修云见风使舵,气得不轻“没想到楚将军竟是这般吃里扒外,现在是不是觉着我皇兄大势已去,你只好另寻他主?”

    楚修云笑道“城王这话可就严重了,这天下是谁,本将自然就听了谁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含烟星眸一瞪,面色如尘“楚将军可真是我代国的良将啊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郡闲王看着他们起内讧,唇角一勾,与郡闲王妃得意对望。只要拆散了他们这伙,皇位便指日可待了。

    “嬉妃娘娘过誉,往后本将的前途,还望嬉妃娘娘多多提拔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楚修云,你、你不是人!”聂城可是彻底被激怒了,他冲过来,领着从烈炎那里学来的功夫就给了楚修云一个左勾拳,他‘来不及’躲闪,被聂城凑得嘴角淌血。

    “住手——”郡闲王妃一喝,“这里是郡闲王府,岂容你们放肆?”

    女主人一喝,一旁的侍卫才敢上前,强行将聂城拉开。

    能帮着楚修云说话,只怕是她觉得可以利用楚修云来对付含烟等人了。却不想,螳螂捕蝉黄雀在后!

    “楚将军,你真是太令本宫失望了。”含烟气急,凤眸一转,怒视着得意忘形的郡闲王,道“你究竟想怎么样?”

    郡闲王道“本王想如何嬉妃娘娘还不明白么?”

    含烟冷哼,轻蔑的笑道“郡闲王想当皇帝的意愿会不会太强烈了些?”要知道,这可是死罪。看来,经过楚修云这一‘叛变’,更加笃定了他要当皇帝的野心。

    若不是楚修云与含烟演得这出戏,郡闲王又怎么会这么快想要造反。连兵权在握的楚大将军都站在自己这边,他还有什么好怕的?

    可他又怎么知道,这一切,不过是含烟设的一个局,一个引蛇出洞的局!

    郡闲王显然太高估自己的实力,以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。

    他道“本王这不也是为了代国着想么?”

    打着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旗号,就可以肆意的夺权,可他却忘了,自己不是当年的聂王,没有那种呼风唤雨的本领。

    “王爷可是确定了要做皇帝?”含烟凤眸一眯,散出的光危险了些。

    “难不成嬉妃娘娘还想城王继承皇位?”

    “呵呵,若皇上真有何不测,本宫正是这样打算的。”

    “做梦!”郡闲王目光犀利,余音刚落,王府就来了侍卫将其包围。只见郡闲王妃得意的站起来,叫嚣着“嬉妃娘娘可真是莫怪,王爷继承大统,我可就代国的皇后,即是国母,嬉妃娘娘是不是该行了大礼才是?”

    事已至此,含烟竟也不慌不忙的笑起来。她转过脸,细细看了楚修云两眼“楚将军,这谋权篡位算不算证据确凿?”

    楚修云哈哈两笑,刚才阿谀奉承之颜一变,竟冲着含烟恭敬一拜,道“娘娘说的极是,郡闲王目中无人,野心勃勃,这可是死罪。”

    郡闲王一愣,与郡闲王妃面面相觑,看这样子,难不成刚才楚修云是故意试探?

    哼!就算试探又如何?到了他郡闲王的封地,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怕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既然楚将军无意与本王结盟,那本王也不勉强。”郡闲王音量一沉,喝道“来人——将这一干人等给朕抓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可别高兴的太早了。”含烟傲然笑着,话音刚落,四周杀气起伏,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儿,就见四十位身披铠甲的卫士从天而落,他们各个手握长剑,剑上还有血迹滴落。

    这可是含烟飞鸽传书千里迢迢召来的侍卫,当初聂硕对她意有所指时,她就多了一手准备。

    当然,金甲卫士除了聂硕之外从不受人指使,但含烟信中提到有人谋权篡位,这是关乎聂硕江山社稷,若不是今日她与楚修云演了这出戏,勾出郡闲王的野心,这些侍卫是断然不会出现的。

    郡闲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,含烟竟还备了这一手。聂硕不在,她竟有本事调遣四十金卫,看来,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

    “郡闲王,你冒犯圣恩,谋权篡位,可知罪?”金甲之首寒月凌,冷冷的问。

    四十金卫虽皇宫御用,可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杀手门派,见四十金卫如见圣上,只要他们一出手,就代表着郡闲王的死期到了。

    郡闲王妃面色煞白,直接跌坐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完了,这下全完了。

    当然,最高兴的当属含烟。她帮聂硕攻破了一个大案,趁着他不在铲除易患,当初他承诺的皇后之位,怕是指日可待。

    只是眼下最该担心的还是聂硕的安危,她自然不会相信郡闲王派去的人会认真搜寻,还得她亲自派人去找才是。

    “本王是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的。”死到临头,他还不肯俯首。

    聂城也算看明白了,原来他差些误会了楚修云。

    “若是朕要你败呢?”雷霆的声音伴随着凛冽的霸气闯了进来,四十金卫闪开一条道,就见聂硕与郭氏荡起凌然的走进来。

    一见来人,含烟双瞳炯亮,与四十金卫一同跪在他面前“臣妾给皇上请安,皇上万福金安!”

    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

    见到聂硕安然不恙的回来,郡闲王最后一道侥幸也不复存在,瞪大双眸跌坐下来,脸色惨白。

    怎、怎么会这样?!

    聂硕孤高冷漠,冷冷一喝“来人!削去郡闲王头衔,诛九族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——”郡闲王妃大喝,慌乱的跪在地上“皇上饶命,皇上饶命啊——”

    诛九族,她可害惨了自己的双亲,不可以!

    “带下去,将郡闲王与他的王妃,刮骨——”这可是极刑!

    郡闲王妃当即晕厥过去,郡闲王也被人如押死尸般押解下去。

    若没有含烟这等妙计,是断然指使不动他的侍卫的,如此,只怕自己晚来一步,郡闲王就真的要坐立为王了。

    只见了聂硕回来,却不见自己的师父,聂城颇有担心,问“皇兄,怎不见王妃?”

    这一问,聂硕的凤眸当下沉了几许,眉目间隐然有股绝凉的寒气。

    能唤聂硕皇兄之人,不是自己的城儿还能有谁?郭氏仔细的打量着他,凤眸流转,晶莹的泪很快包裹了眼睛。她记得自己被皇后纵火逼宫时,城儿还是襁褓中的婴儿,一转眼,他都这么大了。

    聂城瞅着眼前这带着面具的老妇,她笔直的看着自己,那目光,似是要将自己吃了一般。

    还未等他细细看清老妇的眼神,就听聂硕暴怒的喝“与慕容歌私奔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惊呼的不是别人,正是含烟。

    聂城也愕然,师父跟慕容歌私奔?这简直是无稽之谈。

    这时,郭氏却侧过脸,皱眉看着绝怒的聂硕,道“事情还未弄清楚,皇上怎可如此胡说?这可关系到尘儿的声誉。”

    含烟细细看了老妇两眼,笑道“老夫人有所不知,城王妃不知贞洁已不是一回两回了,当初她的姐姐就是因为不知廉耻而被皇上送进了青楼。”

    “你胡说!”聂城有气,喝道“王妃根本不是这样的人!”

    “眼下之事,那又如何算?”

    含烟这一问,可将聂城问的哑口无言,聂硕黑瞳一沉,满目阴霾。

    “来人!四处搜捕城王妃下落,贴出告示,若她不出现,朕便处决了小婉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,此事与小婉何干?”

    聂硕懒懒看了他一眼,冷冷道“不要认为朕在开玩笑!”

    她能无情地离开,无非就是认定有聂城这层关系,他是不会对小婉怎样的么?那她真是太低估他了,柳如尘,不是说爱朕么?你就是这么爱的?你到底哪句真,哪句假?

    “皇兄——”

    “住口——”聂硕一挥长袖,面容极为决绝。

    这一路,烈炎再没开口说过话,慕容歌一直默默守在身旁,看着她低落的情绪,忽然不知道身旁的女人究竟想要什么了。

    走了一小段路,他便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烈炎一个劲儿的往前走,久久才发现身旁无人,转身时,他已经落后的有些远了。

    两个人相隔数米,却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,双眸激盼,他们相互凝望,从彼此的瞳孔深处望不见底,两人的眼神都太深邃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好久,她才幽幽开口。

    慕容歌呼吸均匀,屹立在远处少顷,浑厚的嗓音淡淡的传来“回去吧,阿尘。”

    她一愣,细细的看着他,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人在这里,心却在他身上,你要的是他,不是我!”他的声音,如此嘶哑,他不喜欢强求别人,特别是她。她究竟要什么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,可他却明白,她要的不是他。

    怪只怪,在聂硕和她之间,他来迟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慕容歌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希望你幸福,阿尘。”她的幸福在她爱的男人手里,他的爱,是可以放手的,去祝福她和别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喜欢我么?”她问,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很可笑。

    他是这样回答她的,“我喜欢的是阿尘的心,不是阿尘的躯壳。”

    他要的其实很简单,他要他们能够相爱,可慕容歌知道,这对自己来说,是多么昂贵的奢侈品,她是很难给的。

    这是个倔强的女人,她的心认定了谁,就是谁。不管她承认与否,爱了便爱了。

    “慕容歌,我是不是又做错了?”她皱了眉头,声音里有挣扎和委屈。面对感情,她处理的一塌糊涂,她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,更不想伤害自己。可不想伤害自己,就得伤害别人。

    他笑了,是那种极淡极淡的笑,那抹笑,却让她莫名心疼。

    “阿尘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好,不管对错,我都会陪着你!”

    这样的话,为什么不是聂硕对她说?他不知道她要什么,他只知道自己要什么。聂硕要什么,她就必须要什么,他从来不会说问问她的意见,可慕容歌不同。

    聂硕到底爱的是她,还是他自己呢?

    她低下了头,思忖良久,朝着慕容歌走过来,执起他手的时候,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手心微微一颤。

    “说好了会一直陪着我的,你可别食言。”

    他深深的望着她,她冲着他笑得很开。为她,天涯海角,他去;刀山火海,他去;千难万险,他去。

    慕容歌反手一握,两只手牵的那样紧,两抹绝美的身影渐渐远去。

    烈炎知道聂硕不会轻易放过她的,只是不知道他会来的那样快。当那匹千里驹傲然屹立在城门口时,她看到马上坐着的狂情男子,马儿似是受惊,前蹄高举,嘶叫连连。

    他拉紧缰绳,冷冷的扫视着慕容歌与烈炎,凤眸高深莫测。

    他轻蔑的斜睨着他们紧握的双手,面目狰狞,双眸阴霾一片,愤怒的喝道“原来你所谓的爱,竟是这般廉价!”廉价到可以给任何一个男人,柳如尘,你个浪妇!

    慕容歌将她护在身后,淡淡的看着怒不可遏的聂硕,凤眸宁静如湖。

    “识相的最好给朕滚远点!”他冲着他冷冷一喝。

    慕容歌声音儒雅淡然“聂硕,不是每个人都必须遵循你的生存规则!”

    他黑瞳炯亮,寒意逼人,双眸充满杀意,周遭寒凉一片,黑烟四起。

    “柳如尘,你若不跟朕回去,朕便将小婉千刀万剐,让她饱受皮肉之苦。”

    烈炎瞳孔一滞,皱了娥眉,“你这是何必呢?明知道城儿有多在乎她,若你真的那样做了,城儿会恨你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“朕谁都可以不要,独独你不准离开朕!”说话间,他双眸已是腥红。

    “聂硕——”

    “住口,这里没有你慕容歌说话的份!”他怒喝,如穿梭在森林里无限凶狠的猎豹。这一次,聂硕算是彻底被激怒了。

    岂料,慕容歌双瞳一暗,握紧了烈炎的手,冷冷道“阿尘是属于我的,聂硕!”

    他双眸犀利,话语决绝,周遭不带半点温度。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较量。

    聂硕杀气四窜,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,马儿也被他周遭的寒流所惊吓,再一次跨起前蹄,那声声嘶叫仿佛在宣誓着主人的怒气。

    烈炎知道,聂硕伤刚刚恢复,若强行与慕容歌恶斗,绝不是他的对手!

    “驾——”他一声爆喝,马儿似脱了缰一般,飞也似的朝着慕容歌冲过来。

    烈炎双瞳大瞪,“聂硕,住手——”

    气红了眼的聂硕哪能听劝,疯了般加大速度,想要碾死面前的男人。

    慕容歌凤眸一转,抬袖一挥,马儿一声惨叫,受到内力,直接双腿跪地,聂硕踩上马背,飞身而下,绝冷孤傲的屹立在慕容歌面前。

    烈炎知道若再不叫停,吃亏的只会是聂硕。他这么聪明的男人,不可能不清楚慕容歌的实力和自己的身体状况,他是疯了吗?

    “我叫你住手,聂硕——”她拦在两人之间,惶恐的看着几乎癫狂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没人能将你从朕手里带走!”他狂喝,黑瞳布满血丝,强大的占有欲已经快要将他的理智吞没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回去,别斗了,我跟你回去!”

    “阿尘——”

    烈炎猛地转身,静静的看着蹙了双眉的慕容歌,抿着唇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对不起,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对聂硕来说这么重要。对不起,因为她又做错了。对不起,因为她的不安又给他们造成了困扰。

    “阿尘——”

    向来都是别人对他聂硕妥协,这次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他还是胜利者,大手将她揽进怀里,贪婪的吸允着她的发香,薄唇一覆,凶狠又带惩罚性的含住她香嫩的薄唇。

    他这是要向慕容歌宣布,他聂硕的女人,只能是属于他聂硕的!

    这一幕,让慕容歌的心撕裂的疼,忍不住别过了脸,可空气中存在的亲吻声,却如雷贯耳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她想要推开他,这个节骨眼上,不该伤害慕容歌的。

    聂硕却是如此霸道,非但不松口,还将舌头探进她嘴里,力气大的出奇,让她发出吃疼的闷哼。

    他粗浓的呼吸警告着她,激怒他是没有好下场的!

    逃,是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,就算她在天涯海角,他也要将她抓回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一个漫长的吻结束,转过脸,除了余留的残风,再也不见慕容歌的身影。

    烈炎凤眸一沉,眼底深处划过一袭暗流。

    聂硕见状,一阵冷哼,“怎么,舍不得他?”

    她不语,着实不想看他怒火冲天的双瞳。

    面对她冷然的态度,他霸道的稳住她的下巴,让她被迫凝视他。

    “告诉朕,你是独属于朕的!”

    她心里却有自嘲,挑了凤眉“那么你呢?你是独属于我的么?”

    他一愣,黑瞳更加暗沉了。

    “郭太后说的没错吧?你是皇帝,后宫三千佳丽,你还稀罕我一个么?”

    “炎儿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什么都不想听,我只想了解,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他深深的睨着她,似是要将她看出洞来。她此时的面容是那样的倔强与决绝,不给他半点解释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朕知道……”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了。

    “好!”她点了点头,“既然知道,那你说说看,我究竟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“要朕!”

    “错!”她一口回绝,激动的喝了起来“我要的是一个疼我爱我,心里嘴里眼里只有我的男人;我要的是一个能给我承诺,能给我安全感,能与别的女人断掉瓜葛的男人;我要的是能够在所有人面前承认我的身份,永远只守护我一个人的男人!”

    “这些,你聂硕全部都做到了吗?是不是全部都做到了?!”

    他拧了眉角,表情稍显痛苦与无奈,声音尽量缓和下来,沙哑道,“朕说过,朕会给你一个交代!”

    “交代?什么交代?是在怪我当初执意嫁给聂城么?所以你现在是在惩罚我,用含烟来惩罚我?”

    对于她的激动,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,双手紧的她快喘不过气,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
    他声音极其低沉嘶哑“朕怎么舍得惩罚你?朕是害怕失去你,炎儿,炎儿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声声的轻唤,下巴不停在她肩上蹭着,“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,朕才是这样窝囊。朕在你面前可以没有尊严,可以不要面子,什么都可以不要,朕唯一的条件就是留你在身边,别离开朕好么?”

    这些话,确实打动了她,他儒雅的声音,仿佛具有魔力。纵使他是花言巧语,她也心甘情愿坠下这道陷进,因为她爱上他了。

    她终于有了反应,紧紧的回抱着他,将他壮硕的腰肢搂得很紧。

    “朕会尽快想办法让你回到朕身边,母后和城儿那边,朕心中自会有数。”